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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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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個名額。

這一次比試的規矩是,在臺上成功守擂五場的弟子才能取得進入下一輪的資格,這不僅考驗弟子短暫的爆發力,也考驗弟子的持久力和真元的最合理安排,只有頭腦冷靜,耐力持久的弟子進入天虹秘境之後才能取得最多的資源。

芙宓是第三個上臺守擂的,她很有自知之明,以她本我境的修為,遇到真正的高手就只有歇菜,但是這些所謂的天才和高手都很自矜,絕不會在前面上場,所以芙宓也算撿了個便宜成功地守擂五次,進入了下一輪。

如此一輪下來,七玄宗兩千多名弟子裏,進入第二輪的只有不到一百人。

第二輪的規則依然如舊,只是這一次只要求成功守擂兩次次。

芙宓第一個上場,再次占了點兒小便宜,進入到了第三輪,這時候就只剩下三十幾人,來搶奪十三個名額了。

第三輪是一對一,失敗者直接淘汰。

此時只見瀚海臺上原本的七個小比試臺慢慢地移到了一處,組合成了一個其七星陣,變成了一個大的比試臺,這時候北面看臺上的人才算是提起了一點兒興趣,接下來的比試才算有點兒難度和看頭。

芙宓抽到的對手還是個熟人,就是當初承接走鏢的生意保護芙宓去到銀柳山的神陣峰弟子王定。

王定站上臺,對芙宓笑了笑,“師妹可千萬手下留情,好歹讓我發型不要亂。”王定故意做了個瀟灑地甩頭發動作,惹得芙宓大笑,她知道王定這是在說雷震珠,且說話的時候王定還故意瞄了梁茉頤一眼。

“彼此彼此。”芙宓說著也瞄了宮尋一眼。

話雖如此,可是天虹秘境是每個弟子都想進入的秘境,王定一上來就沒有手軟,他手頭的布陣法寶是九十九枚天地棋,比芙宓的八荒旗又高了一個檔次,而且因為數量多,就可以一次布置多個陣法,但同樣也更耗真元,不過王定是旋丹境修為,比芙宓的真元豐沛多了。

所以這一場比試怎麽看芙宓都是處在下風的。術業有專攻,芙宓也不在陣法上跟王定較量,直接不要錢一般拼命灑出冰魄銀針,同時狂砸雷震珠,這樣毫無技術含量的打法,打得王定最後抱著頭叫道:“土豪七,我認輸。”

雷震珠攻擊王定的陣法,讓他不得不耗費大量的真元來維持陣法,如果芙宓不能維持長時間的轟擊王定的陣法,一旦讓王定得到喘息的機會,芙宓就輸定了。

但是芙宓在幻境戰場上混了那麽久,可不是白混的,以前她既想用陣法,又想用符箓,但是結果都不理想,到最後她發現,只要一上手就想狂錘猛打對手,不要錢似地砸,成功的幾率會提高很多。

在贏了王定之後,芙宓就進入了前二十六名,至於為何會如此,那是因為前一輪有弟子人品爆表抽到了空簽,就直接進入了最後著一輪。

芙宓的最後一輪運氣十分好,並沒有遇到各峰的天才弟子,依然是走的土豪“砸,砸,砸”路線就贏了。

卻說為何芙宓在這一次的比賽裏贏得如此輕松,在幻影戰場裏卻贏得那般艱難?是因為這一場比試裏芙宓是志在必得,不惜血本,一上來就狂轟亂炸。而在幻影戰場,那是她累積經驗試手的地方,為的是找出自己的缺陷然後改進,所以芙宓在幻影戰場裏更像是試煉,並未將輸贏真正的放在心上。

七玄宗的門派大比,一日就落下了帷幕,看得清一宗的弟子都傻眼了,不是因為七玄宗厲害,而是因為七玄宗這水平差得令人難以想象。以芙宓這樣的本我境弟子居然都進入了前十三名,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這些弟子回想起他們在清一宗拼死拼活才搶到名額的情景,再對比眼前,那心裏的酸爽可不是一點半點。

琴無命自己也有些看不下去了,雖然各峰的嫡傳弟子沒有下場,但是整體看來其他弟子的水平都很一般,難成大器。尤其是芙宓,簡直讓琴無命超級無語,她這比試就跟潑婦打架一樣,毫無技術含量,只有一個字可以概括,“豪”。

門派大比之後,琴無命直接將芙宓交到了天音崖訓斥,“你打算一輩子就吃這兩件法寶的飯了是吧?給我聽好了,以後你要是膽敢再在門派比試裏用冰魄銀針和雷震珠,我就將你驅逐出七玄宗。”

☆、74

又是驅逐出七玄宗,芙宓都服了琴無命了,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有點兒其他的威脅手段。

“師傅,你幹脆把我驅逐出七玄宗得了。”芙宓一屁股坐到琴無命的跟前,“雖說我輩之人講求尊師重道,可好歹這也得建立在有師徒之實上面吧?師者,傳道授業解惑者也,師傅你自問自己做到了嗎?你還不如把我驅逐了,我重新換個門派算了。”

芙宓這一番話說完,琴無命竟然沒有動怒,反而還摸著胡須微笑道:“哦,為師不是給你開了後面讓你可以在七峰之內自有修行嗎?教徒弟這要因人施教,我看我沒指點你,你反而做得很好嘛。”

芙宓一聽就不幹了,沒想到琴無命比自己還無賴,“那不行,師傅,要不你指點指點我,看看我能不能更好?”

“為師一身都只專心於琴道,你真的有興趣嗎?”琴無命問。

芙宓立即耷拉了肩膀,撅了撅嘴,心想早知道當時宗主還不如不收自己,簡直是誤人誤己,“可是那我怎麽辦?我也得不到各峰長老的指點。”

雖然七寶宗表面上看起來很和平,但其實各峰各自為政,琴無命這個宗主之令在門派內根本得不到執行,各峰為了怕對方搶去了風頭,拿走資源分配的大頭,根本不會幫助其他峰的弟子,而芙宓這個七不靠,就更是慘了。

琴無命笑了笑,“這也無妨,咱們七玄宗的好東西多著呢,只是後輩人私心作祟,天賦也差,埋沒了開宗祖師的好東西,你心靈手巧,又肯動腦筋,並不需要那些自己都無能的人的指點。”

芙宓越聽越不對勁,總覺得琴無命又在給自己挖坑。

“我想將神霄書閣對你開放,你看怎麽樣?”琴無命笑瞇瞇地道。

天底下竟然有這種好事?!芙宓簡直不敢相信。神霄書閣可謂是七玄宗存儲終極傳承的地方。弟子除非對門派有大貢獻,否則是絕不許進入神霄書閣的,即使進去了也只能借閱一兩個玉簡。

這會兒琴無命居然對芙宓說,可以敞開了讓她看,芙宓自然是不肯信的。就算琴無命真答應了,那也得其他峰的長老同意,否則憑什麽單單就對芙宓開放呢?

“哎,這些東西本就是讓弟子修行的,偏偏前輩祖師卻當寶貝一樣藏起來,以至於想學的人學不到,七寶宗越來越衰敗。為師可將革新除舊的期望都放在你身上了,你可別讓為師失望。”琴無命道。

“師傅,你還是先說你的條件吧。”芙宓才不會那麽傻,以為天上會掉餡兒餅呢。

琴無命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你這小丫頭。”

“哎呀,你就說吧。”芙宓已經迫不及待想知道是什麽條件了,神霄書閣對她的吸引力實在太大。

“我七寶宗又八件寶貝,號稱八玄,可如今除了鳳鳴環、神霄山河圖以及這座神霄山,其他五件都已經失落。據傳,當初天虹仙子曾經拾得《十方銘文圖譜》,你若是能在天虹秘境裏找到還回七寶宗,我就可以獨排眾議地將神霄書閣對你開放。”

芙宓眨巴眨巴眼睛,“師傅,其實這個條件你不止對我一個人說過吧?”

琴無命現在尷尬得簡直笑不出來了,“雖然我對其他弟子也說過,但你才是為師的徒弟,為師自然還是最希望由你將圖譜帶回來。如此也能奠定你在七寶宗內的地位。”

芙宓對什麽地位可不在乎,琴無命無疑是在暗示她,也許下一任宗主就可能是她,當然這個還太遠了,看琴無命的樣子,再活個五百年什麽的絕對沒有問題。

“放心吧,弟子會留意的。不過至於什麽位置不位置的,我可不感興趣,到時候你可別硬栽給我。”芙宓道。

琴無命忍不住瞪了芙宓一眼,“就你現在本我境的修為,我還能硬栽給你?放一萬個心吧。”

說實話,芙宓還真是不太放心,她最不喜歡的就是負責任了。

“離天虹秘境開放的時間還有一個月,你也別閉門造車了,去後山歷練歷練吧,咱們七寶宗所在這片山河,可是當初老祖宗特地選的寶地,你的雷晶礦石不就是在後山找到的麽?”琴無命道。

芙宓嚇了一大跳,沒想到琴無命連這個都知道,真不愧是渡劫真人,沒什麽能逃出他的法眼。

“天虹秘境裏面最可怕的可能不是秘境裏的東西,反而是人心,你一定要小心。去吧,歷練歷練為天虹秘境做準備。”琴無命道。

芙宓討打地多問了一句,“師傅,那天虹秘境裏我能不能用雷震珠和冰魄銀針啊?”

琴無命沒好氣地道:“隨你。不過我提醒你,不要惹事。雖然為了保護秘境,不允許天人境以上的弟子進入天虹秘境,但是據我所知,各派各族都有壓制修為的東西,這些人一樣能進去。你那雷震珠和冰魄銀針可是得罪了不少人。”

芙宓點了點頭,其實她早想到天人境的修者肯定有辦法進入的,所以芙宓一早就準備了許許多多的雷震珠和冰魄銀針,不用如今來臨時抱佛腳。

既然要去後山歷練,芙宓便將菜花和那幾只水晶貂都帶上了,跟交游似地在後山門旁邊租用了飛龍馬,也沒有特定目的,看著哪兒的風光好,就在哪兒歇息,游覽得十分瀟灑。

只是芙宓飛了半個月卻沒在那綿延數百萬公裏長的山脈裏看到實力稍微像樣子的妖獸,那些強大的妖獸仿佛突然之間就失蹤了一般,這實在太不同尋常了。

這日停在一處湖泊邊讓飛龍馬飲水,她自己也掬了水洗臉,只覺得一股熟悉的味道縈繞到了鼻尖,芙宓一時沒反應過來,想了半天才意識到這時她父皇蓮皇那九幽聖蓮的味道。

芙宓沈睡百年之後醒來,連蓮皇的面都沒見過,如今又過了五年了,對蓮皇的氣味都有些陌生了,可此刻一想起來就忍不住淚滿眶,受了委屈的孩子在看到父母時總是容易掉眼淚。

芙宓拿出秘音螺來反覆大喊,“父皇,父皇,我是芙宓……”

聲音在山谷之間回響,發出了巨大的聲音,驚起了無數鳥雀和小獸,卻沒有蓮皇的回應。

芙宓趕緊騎上飛龍馬,在附近盤旋,蓮皇的氣息既然還留在水裏,那就說明他剛離開不久,芙宓盤旋了幾圈之後便一路往西飛去,一直追到江都界的的百萬大山區域,才看到了蓮皇的身影。

“父皇。”芙宓在看到蓮皇的剎那就撲進了他的懷裏,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聽著蓮皇聞言細語的安慰,撒夠了嬌這才擡起頭來扯了蓮皇的衣袖擦眼淚鼻涕。

“父皇,你的樣子怎麽變了?”芙宓這才發現蓮皇的白須白發都變成了黑須黑發,模樣也年輕了不少,就像凡人界的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一般。

沒變的是依舊一身青袍,一身儒雅清和。

蓮皇沒有回答芙宓的問題,“宓宓,你怎麽會在這裏?和同門師兄妹一起出來歷練麽?”

“我一個人。”說起來芙宓這幾年雖然在七寶宗也交了幾個朋友,但後面大家各忙各的都有些生疏了,這一次芙宓壓根兒就沒想起來要邀約同伴。

“你怎麽一個人出來?”蓮皇一下子就皺起了沒有,“要是遇到危險怎麽辦?你怎麽不用秘音螺聯系飄渺?”秘音螺的另一只就在飄渺手裏,就是為了方便她外出的時候聯系飄渺。

芙宓眨巴眨巴眼睛,她這幾年獨立慣了,一時間還真沒想起來她還有一隊護衛來著。

不過芙宓現在不欲討論這個,“父皇,你的樣子變這麽年輕,還不會是出來相親的吧?”剛才蓮皇避而不答的時候,芙宓就感覺不對勁了,“父皇,你別給我找繼母。”

蓮皇幹咳了兩聲,“胡說什麽呢?誰敢給你當繼母啊?晉入天人境之後壽命長了,模樣也會變年輕一些。”

芙宓道:“你騙誰啊?我又不是沒見過天人境的修者,你這明明是有想法。”芙宓嘟嘟嘴,“父皇,你還沒說你怎麽會來這裏的。”

蓮皇道:“我此次來江都界是為了報恩。”

“報恩?報誰的恩?”芙宓問道。

蓮皇突然轉為用神識跟芙宓交談,“你還記得容尊主吧?當初要不是他,我可能再也見不到我們家宓宓了,後來蓮州擡升上界,他雖然不說,但我知道也是他幫忙說和南海的,此番容尊者需要我幫助,父皇自然是義不容辭了。”

“容昳?”芙宓瞪大了眼睛,九轉渡劫真人還需要她父皇一個天人境的幫助?“他怎麽了?”

“容尊主算到這兩日就是他第十次渡劫之期,到時候天生異象,必然引起各方覬覦,而那時候他忙於對付天雷,唯恐被小人或者妖獸所乘,所以他來信邀請我替他督陣。”蓮皇道。

芙宓這才算是明白了,只是沒想到容昳會這樣信任她父皇,這種事情,除非是極為信任的人,否則渡劫之期是絕不能隨便透露的。

而現在芙宓也算是明白為何大山裏的大妖全都跑了,一種可能是敏察到了天機,想趁機奪容昳的肉身或者魂魄,另一種則是遠遠的躲開,免得受池魚之殃。

“我還沒見過渡劫呢,父皇我跟你一起去吧。”芙宓道。

蓮皇想了想點了點頭,“能夠觀想容尊主渡劫的過程,對你未來的修行想來應該有極大的幫助。不過此行非常危險,你一定要警醒一點兒,看到不對勁就要跑知道嗎?”

芙宓重重地點了點頭,保證一切都聽蓮皇的。

☆、75

芙宓跟著蓮皇來回繞著百萬大山轉了好幾圈,在確定沒有人跟蹤之後,這才一路往北而去。

芙宓心裏累積了許許多多的疑問,比如容昳為何不在清一宗所在的初陽界渡劫,畢竟他是那裏的地主,又有清一宗坐鎮,他何必冒著天大的危險到江都界渡劫?

芙宓很快有想到,“父皇,那這一次如果容昳渡劫成功的話,豈不是就要還虛成為仙人了?”芙宓說這話的時候,才忽然意識到原來她和容昳的差距是這樣的大,一旦容昳成仙就可以用神力開辟自己的秘境了,待他十萬、百萬年之後化為灰燼,指不定就有新一輩的人爭奪進入“容昳秘境”的資格了。

一時間容昳在芙宓的心裏就好似作古了一般。

“是啊。”蓮皇望著遠方,似乎有些欣慰,有些惆悵。

芙宓安慰蓮皇道:“父皇別灰心,你也有那樣一天的。”芙宓從乾坤囊裏掏出一個晶卡,“父皇,這是我這些年存在全都有的真元石。”

芙宓的話雖然沒有明說,但意思就是讓蓮皇別擔心缺少真元石,什麽龍肝鳳膽隨便吃,修為不怕不能增加。

蓮皇有些欣慰地搖著頭笑了笑,“你自己收回去買些好吃好玩的東西吧。父皇不缺這個。”

“怎麽會不缺呢?”芙宓不同意蓮皇的話,當初她離開蓮海界的時候,聖蓮宮都快揭不開鍋,靠賣靈食為生了。而蓮皇如今才進階天人境不久,想來也賺不了什麽真元石。

蓮皇無奈地笑道:“你落霞姑姑的性子你還不清楚,她是怕你不思進取,這才估計誤導你的。你蘇醒之前父皇在大千世界已經經營了一百多年,難道還會養不活自己的女兒?”

芙宓覺得自己又傻了,一想到這些年她在七寶宗受的苦,連纖纖玉手都快變粗了,卻原來是“自找苦吃”。

芙宓一嘟嘴,蓮皇就趕緊勸道:“好了,你也別怪你落霞姑姑,我也是默認了的。你瞧你努力之後這麽快就到了本我境修為,豈不是極好的事情嗎?可見我們家宓宓天賦之卓絕,簡直是世間少見。”

芙宓抿嘴一笑,在別人眼裏她是簡直不值一提的本我境,到了蓮皇嘴裏,就成了天賦卓絕了,做父親的對女兒就是這麽寬容。

“你在七寶宗很不開心嗎?”蓮皇心疼芙宓,他自己寶貝得不得了的女兒,可容不得真的受欺負,“要是不開心,就跟父皇回蓮海界吧。”

“呃。”芙宓其實只是向蓮皇撒嬌而已,“其實宗門裏的人都挺好的,就是我修為太低了,總被人瞧不起,不過這也難不倒我,我也拿到進入天虹秘境的資格了呢。”芙宓將自己這些年在七寶宗幹的事情一件一件地全部告訴了蓮皇。

也只有蓮皇不嫌棄芙宓話癆,在芙宓提到霍富道的時候,蓮皇道:“聽你說起來,好像你挺喜歡這個胖小子的?你這是想招女婿了?”

芙宓趕緊道:“我才沒有呢,若是有了道侶,他管東管西的多討人厭啊。”

“話也不是這樣說。也許他願意陪著你到處去呢?有他護著,你就不用受委屈了啊。”蓮皇道。女兒到了一定年紀,做父親的總是愛開始操心這種事情,生怕萬一自己不在了,還有人能繼續照顧她。

“我有父皇陪著就行了啊。”芙宓說得一派輕松。

“可是父皇總有老去的一天啊。”蓮皇不遺餘力地勸說芙宓。

“你這不是剛返老還童嗎?”芙宓一副不想繼續討論這個話題的模樣,蓮皇也就不好再開口。

芙宓心裏自有一番計較,總覺得蓮皇是想把她攆出去好娶後娘入門,因此越發堅定了不找道侶的心。

芙宓和蓮皇又走了半天,到了一處天然的絕地,連綿幾條山脈都靈氣稀薄,四處都有雷擊火焚之像。

“噫,難道容昳已經渡劫了?”芙宓忍不住問。

“不會,這應該是迷惑人的假象,容尊主果然算無遺策,這一處絕地大概能打消不少人的念頭。他在此地渡劫,不用傷害生靈,將來成仙之後,就不用償還因果。”蓮皇道。

芙宓點了點頭,和蓮皇一起降落在一處高峰之巔,能夠遠遠地俯視那片絕地。“你就留在這兒,千萬別靠近,天雷一旦降臨雖然會擇主,但是也會殃及池魚,你千萬別因為好奇就上去,知道嗎?”蓮皇不放心地反覆囑咐芙宓。

“知道了,父皇。”芙宓不耐地道:“我不會靠近的。父皇你也千萬小心。”蓮皇此番是負責為容昳守護北方的門戶。

蓮皇點了點頭。

芙宓忍不住道:“可是父皇,我還是有些不放心。你真能抵擋那些大妖嗎?”所謂的大妖就是臻至渡劫期的妖獸,甚至可能就是渡劫期。如果容昳渡劫失敗,實力大減,他那一身靈肉可就是這些妖物的最好補品,更有甚至還可能有魔舞打他靈魂的主意,誰若是能將容昳煉化成傀儡,那可就大千世界無敵了。

此時的容昳儼然就像那唐僧肉,不知引來多少妖物,芙宓實在不放心蓮皇的安危。

“不用擔心父皇,容尊主送了父皇一件法寶。”蓮皇道。

芙宓這才依依不舍地看著蓮皇離開,蓮皇走後,她又不知道容昳何時會出現,芙宓便有些百無聊賴索性拿了兔肉來烤,一邊吃著香噴噴的兔肉,一邊掏出搜天鏡來看。

其實芙宓也只是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搜到容昳。這搜天鏡效果雖然神奇,但是越是強者就越發搜不出來,容昳因為曾經留有氣息在神晶石上,所以芙宓才能夠搜到他的影子,可若是他不願意,搜天鏡也奈何不了他。

芙宓原本就是隨便試一試,哪知道容昳的影像果真出現在了搜天鏡上,芙宓戳了戳鏡子裏容昳的臉,“哎呀呀,你可真是太不小心了。居然被我搜了出來,這麽大的漏洞你都忘記了,也不怕我四處散布你的行蹤啊?”

鏡子裏容昳這時候卻仿佛聽得見芙宓的話一般,一下就轉過了頭,正臉出現鏡子裏,嚇得芙宓險些把搜天鏡扔掉。

“你應該看不見我吧?”芙宓啃著兔腿道。

搜天鏡雖然沒有語音功能,但芙宓卻能讀懂容昳的唇語,“兔肉好吃嗎?”

芙宓仿佛見鬼一般將搜天鏡扔了出去。容昳怎麽會看到她在幹什麽的?搜天鏡什麽時候有這種雙向功能了?

芙宓在震驚過去之後,又將搜天鏡撿了回來,卻見裏面的容昳依然一襲白衣,衣袂飄飛仿佛仙人一般,立在一處山崖之巔,月亮就在他的身後,卻仿佛成了他的陪襯。

容昳的身影被搜天鏡投射在空中,芙宓只見他的嘴唇翻動,說的是“過來我請你吃兔肉。”

話剛說完,芙宓就見容昳的手往月亮裏一伸,就捉出一只玉兔來,紅紅的眼睛,肥肥的身子,一看就是很好吃的樣子。

芙宓倒是想去吃兔肉,可是她又立即反應過來,容昳肯定居心不良,一個要渡劫的人,把自己騙過去,還不是挨雷劈,她可不傻。更何況,茫茫大山裏,她哪兒知道容昳在哪座山峰啊?

此時容昳已經坐下,袍袖輕輕一揮,兔肉就已經放在了烤架上,容昳慢條斯理地往兔肉上塗著油,抹著調料,芙宓幾乎都能聞到玉兔發出的香氣。

那些調料芙宓認得,都是凡俗界的東西,那些人不用修煉,成日裏就張羅吃喝玩樂,在吃食上比大千世界的清一譜上的酒樓的東西也不遑多讓。

為了眼不見心不煩,芙宓只好將搜天鏡收了起來,準備睡一覺養精蓄銳,然後才好感悟天機。

哪知才到半夜,天上一朵紫色的雲無聲地籠罩在了絕地上方,芙宓出於對靈氣波動的敏銳感應,猛地睜開眼睛,就見了這詭異的天象,那紫色的雲層裏仿佛有巖漿一般,眼看著就要傾瀉下來。

而容昳就站在絕地正中央的山峰上,因為隔得太遠,只能看到一個白點兒,不過即使只是一個白點兒,也能看出容昳身上那種天上地下唯他獨佳的樣子來,所以芙宓絕不會認錯人。

紫色的雲層終於被撕開了一個裂口,一道巨大的光柱,或者雷柱從天而降。這雷柱大約有多粗呢,反正剛好將望不到邊際的屬於絕地的幾條山脈全部籠罩在了裏面,這讓容昳簡直無處可逃,因為每一寸地方都被雷柱所籠罩,裏面的雷光不再是紫色,因為能量太過巨大,反而呈現出了激烈的白色。

天地為之動搖,江海為之沸騰,巨大的能量將山脈仿佛都煮紅了,那雷柱擊到地面上,地面為之塌陷出一個巨大的洞穴,仿佛那柱子直通到了地心,甚至可以穿透地心到達另一面。這片天地紫色、白色、紅色交相輝映,形成了絢麗多彩,迷人心魄的景象,卻又讓人神皆敬畏得想跪地臣服。

沒有看到這天地的力量之前,芙宓本以為容昳肯定能夠成功渡劫,可是在芙宓親眼看到天雷的力量之後,芙宓就有些替容昳擔心了。

☆、76

芙宓眼睛都不眨地看著眼前天地的異象,待她運足了目力去看才發現,那光柱與其說是柱子,還不如是一張鋪天蓋地的光網,雷電在裏面交織成殺人之器,而且芙宓能感覺到那些雷電就仿佛一根一根地血管一般,在瘋狂地攫取容昳用來抵抗天雷的真元。

而這種真元又反過來增加了光網的能量,這簡直就是死循環了,芙宓現下已經完全不覺得容昳有成功的可能性了。

不過容昳即使死了仿佛對芙宓也沒有任何影響,所以她雖然微微有些擔心,但並不妨礙她的興趣被眼前的光網所吸引。

芙宓興奮地想著,如果她能夠煉制“光網”這樣類似的法寶,吸收對方真元為自己所用,豈非很無敵?想到這兒,芙宓真是恨不能自己跑到光網裏去親身體會一下,然後看能不能找到一點靈感。

不過就在芙宓以為容昳只能化成劫灰的時候,卻見容昳雙手輕輕一擡,白色的袍袖微微鼓起,整個人就擡升到了半空中,而在他腳下仿佛出現了一張無形的巨網,反過來剛好包圍住光網,如果仔細看的話,就能感覺出那巨網像是一張淡綠色的膜,看似弱不經風,但卻可以自動修補。

以生生不息的生命之網反過來包圍劫雲制造的光網,這就是拼誰的力量更強大。天地自有規律,不可能將所有能量都放到劫雲裏,而只要容昳夠強大,說不定真能被他反包成功,將這毀天滅地的劫雲收歸己有,轉禍為福。

綠色的光膜越收越小,紫色的雷電在裏面拼命的掙紮,卻像困進了捕魚網的魚兒,無法逃脫。

可是那綠色的光膜就像水袋一般,顫顫巍巍,晃晃悠悠,芙宓生怕它下一刻就被雷電所擊破,但它偏偏似弱實強,將雷電困得死死的。

到最後綠色的生命之光和銀紫色的雷電之光交織在一起,已經不知道是誰在吸收誰的能量。綠膜漸漸合攏成一個球形,但是那顏色卻逐漸便成了銀白色,依然看不出究竟是容昳占了上風,還是劫雲占了上風。

突然,收縮的球體驟然爆炸,芙宓只見眼前白光一閃,就失去了知覺。劫雲的力量已經毀天滅地,如今再加上容昳的力量,兩種能量被壓縮到極致之後的爆炸,哪怕是渡劫期的真人來只怕也討不了好。

不幸中的萬幸的是,芙宓離那片絕地非常遠,所以只是被震暈了,而那些但凡想打容昳主意的人或者妖魔,只怕都得殞滅在這場爆炸裏。

芙宓醒過來的時候只見遠處的山脈已經變得面目全非,數十條山脈全部夷成了平地,只怕祖祖輩輩生活在這片區域的人也認不出它的模樣了。

芙宓第一件事就是將搜天鏡掏出來看她父皇的下落。蓮皇此刻正在對戰,芙宓看不出對方的修為,但是蓮皇手裏持有聖階上品法寶“光霧兜”,性命一定無憂。那光霧兜能夠隱藏蓮皇的蹤影,卻讓對方暴露於明處,而且光霧還能幹擾真元運行。

芙宓見她父皇沒什麽危險,眼珠子一轉想看看容昳究竟死了沒有,他處在爆炸的最中心,顯然沒有活下來的理由,但芙宓還是抱著不搜白不搜的精神,搜索了一下容昳。

搜天鏡突然變得漆黑一片,芙宓還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她拍了拍搜天鏡,以為它是哪個零件年久失修了,搜天鏡依然沒有任何反應,芙宓心想容昳大概已經死透了,連帶著她的搜天鏡也壞了。

芙宓說不出心裏是個什麽滋味,好歹是自己認識的人,而且容昳確實幫過她大忙,算是救過她和蓮皇,恩人死了芙宓雖說流不出眼淚,但是心情也還是十分低沈。容昳這樣驚才絕艷的人居然就死了,她都還沒見過他的臉呢。

據說容昳是上天入地、上山下海、古往今來第一美男子,芙宓只覺得十分遺憾。

芙宓惆悵遺憾了一會兒,想將搜天鏡子收起來就啟程去她和蓮皇越好的碰面地點等她父皇,可就在這時,搜天鏡光芒一閃,畫面雖然依然還是一片漆黑,但裏面卻出現了一袖衣角。

芙宓這才知道原來剛才搜天鏡是一直在搜索容昳的下落,這會兒剛剛搜出來。芙宓仔細辨別了一下,容昳應該是被埋在了碎石之下。

可是如今極目望去到處都是碎石,這麽多條山脈被炸平,碎石多得不計其數,而看容昳的樣子也是進氣少出氣多,身上沒有一絲真元波動,不僅芙宓找不到他,其他人恐怕也很難發現他。

芙宓將菜花和水晶貂放了出來,“去,找找這個人。”芙宓將搜天鏡中容昳的樣子拿給菜花和水晶貂看。

水晶貂最擅長打洞,身子又小又靈活,讓它們去地下找容昳是最佳選擇,至於菜花,則是芙宓順帶安排的任務,也沒指望這只一品小蝴蝶除了當保姆還能幹別的事情。

當菜花它們去找容昳的下落的時候,芙宓又拿出搜天鏡看了看蓮皇的情況,依然無豫,但是絕地的地形被毀,蓮皇即使有“光霧兜”在手,也不可能將十幾條山脈碎裂後露出的缺口全部封死,芙宓在搜天鏡裏看到已有人繞過了蓮皇竄入了絕地。

芙宓開始著急了,也不知道菜花它們能不能先於別人找到容昳。菜花領著水晶貂出去不到半天,就飛回了芙宓的身邊。

“你們找到他了?”芙宓有些不敢置信,這也太快了,她最樂觀的估計也是需要三天菜花它們才有可能找到容昳的蹤跡的。

菜花振振翅膀,往南邊兒飛去,芙宓一路隨著它飛去,只見菜花停留在一處碎石灘上,水晶貂們已經鑿出了一條可供芙宓通行的地道,如此一來可以想見,它們根本就沒用到半日功夫便已經尋到容昳了。

只是菜花和水晶貂不會說話,所以芙宓也問不出它們找到容昳的原因。

芙宓在地道了只走了一小會兒,就看到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容昳,渾身是血,白衣都成了血衣。芙宓跑過去扶起容昳,“餵,容昳。”

容昳沒有任何回答。

芙宓又大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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